作者:1402
于冬可谓是典型的电影人。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他一直把拍电影视作一场牌局,“只要我不下桌,就有翻牌的机会。”
作为疫情后首个暑期档,今年6-8月的电影市场展现的潜力,可能超出了于冬的预期,暑期档电影票房超过了200亿元,刷新了中国影史暑期档最高票房记录;中国影史暑期档首次出现两部票房超过30亿元的国产片;4部国产电影票房超过20亿元。
由此可见,近年夏天是有史以来中国电影市场最红火的暑期档,然而于冬错过了这场盛宴,70多部影片不见博纳的身影。在过去的90多天,于冬下了牌桌,输在了暑期档,成为本届暑期档的最佳失意人。
谨慎的于冬很喜欢“一”
成为暑期档最佳失意人,这可能与于冬的性格有关,他可能担心疫情结束后首个暑期档影迷们观影热情衰减,即便是有好莱坞大片持续上映,整个春天中国电影市场都没有回暖。于冬也许还担心资金,没有大佬帮衬的他总是精打细算。
可于冬这个人又很看重“第一”,上学时,他第一批入队、入团、入党,在电影院学员第一批提干。中国电影发行市场向民营企业开放后,他也是第一个拿到牌照,编号001号。遗憾的是,在上市方面,于冬始终没有争过华谊兄弟。
十二年前,博纳曾经登陆美股,开盘首日即较发行价下跌22.59%,之后市值停滞不前,最终退市。而在A股的华谊兄弟上市当天市值就突破百亿的神话。当博纳重回A股时,也没有重现华谊兄弟的辉煌时刻。招股书显示,博纳发行市盈率为22.99倍,相比华谊和光线上市时58.33倍和61.05倍的市盈率,博纳影业难以吃到行业增长的红利。
于冬错过了不少行业红利,曾经光线扶持陈思诚、徐峥、王宝强等演员转型导演时,于冬没有看到这些导演的潜力,而现在陈思诚、王宝强成了这个暑期档最赚钱的导演;曾经行业盛行大IP,于冬也没有储存到优质IP,只能吃香港电影的剩饭。这是因为于冬坚守“做熟不做生”的原则。而王氏兄弟敢为人先,陪着冯小刚创造了贺岁档、商业植入、导演分账、保底发行等行业先例,即便在与香港导演合作上,于冬也是学得华谊兄弟。
2009年,徐克的《深海寻人》和《女人不坏》接连赔钱。在徐克最低落时,于冬提议徐克为博纳拍一部自己最擅长的电影,有武侠、动作、特级等元素,这部电影就是投资2亿元卖了5.7亿元的《龙门飞甲》。这之后,徐克就一直为于冬效劳,拍了新主旋律电影的开山之作《智取威虎山》,直接让博纳影业抢占了一个主旋律类型电影风口。
于冬也是这样拉拢陈凯歌的,《妖猫传》《道士下山》没有给陈凯歌带来多少票房,之前的《搜索》《赵氏孤儿》已经让影迷们对陈凯歌失去耐心,骂声不断。就在这个档口,于冬接回了陈凯歌拍了《我和我的家乡》,获得超过30亿元的票房,接着就是《长津湖》系列。
于冬的朋友圈
于冬的创作团队,还与中影、华夏等国企合作紧密,得于他早期的工作经历,毕业之后就进入北京电影制片厂,与国企的电影人建立了友情。但于冬与本土化的中生代导演合作比较少。在博纳影业的作品中,高规格的大制作多是黄建新监制,有中影工作背景;中等体量的作品由李锦文、蒋德富监制,导演则是陈凯歌、徐克、林超贤、刘伟强、王晶等。其中表现最突出的是林超贤,初入内地时,他在香港名不见经传,在于冬的扶持下,成为了百亿票房导演。
于冬手下的创作班底并不厚实,近些年涌现的蒋德富、曲吉小江难以胜任黄建新的角色。黄建新既是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也是中国电影合拍片的先锋,熟悉好莱坞、香港电影的制作流程,与昆汀·塔伦提诺、陈可辛、冯小刚等国内外导演都有合作。同时,他也是担任多部主旋律电影的导演,把控主流电影经验丰富。而蒋德富、曲吉小江难有这样的影响力。
即便博纳影业有足够的好监制,也难以在每个重要档期布局。在近些年,徐克、林超贤、刘伟强等人都在密集创作,即便是创作精力旺盛,其身处多个项目也会分身乏术,影响作品的品质。于冬错失暑期档这就集中体现出了博纳影业依赖香港导演的局限性,缺乏多类型新生代导演支撑。
此外,或许,春节档、国庆档在于冬的眼里份量更重,博纳影业主旋律影片皆是在这两个档期爆发。但在2023年春节档,王一博出演,程耳导演的《无名》并未杀出重围,主演的演技和导演的文艺气息劝退了很多观众,在某种程度上,这部电影的意义是让徐克、林超贤等导演轮休。与此同时,博纳影业参投的另一部《长空之王》五一档上映,表现中规中矩。
博纳影业在整个上半年表现都一般。博纳影业占据主旋律赛道吃到了很多政策红利,相应的政策扶持类影片自然也会落到于冬头上。今年上半年上映的《平凡英雄》《钢铁意志》《海的尽头是草原》等影片社会意义重要票房价值,这些都是于冬作为出品人操盘的赚吆喝的电影。
于冬开始跨界找“兄弟”
未来,于冬想在电影市场维持以往的势头有些困难。陈凯歌的新作《志愿军》系列不见于冬及博纳影业的身影,他似乎在和于冬保持距离。陈凯歌在中国导演票房榜上以105.34亿元的成绩位列第四。这是《长津湖》系列、《我和我的祖国》做出的贡献。
这些项目由于冬做主要的操盘手,黄建新保驾护航,陈凯歌担任导演,其妻子陈红担任制片人。大家都了解,《长津湖》系列的制作规模大,国内操盘同级别的项目的制作人稀少,而陈凯歌夫妇深度参与,增长了相关经验。陈凯歌操盘的《志愿军》系列延续了《长津湖》的脉络。
对于冬而言,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从今年暑期档来看,主旋律题材还在延伸,《消失的她》及《孤注一掷》同样寄托着主流观念,警示大众远离“黄赌毒”,有浓郁的教育警醒意义。从博纳影业早期操刀的《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等军旅题材,延伸到《长津湖》系列的战争题材,再到当下的家庭矛盾及社会话题,于冬旗下导演能发挥的题材有限。
涉及到稀有题材,各家影视公司都会争破头,甚至出现题材撞车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市场上涌现的内地新生代导演更具有优势,他们在内地成长,接受正规的影视教育,有些人有好莱坞创作背景。以宁浩扶持的文牧野、申奥、路阳为例,他们对题材的探索更丰富,同时宁浩能手把手调教;陈思诚也是这方面的高手,《误杀》系列、《消失的她》都是新导演,且有好莱坞创作背景,他们在类型片的创作上更大胆,接近年轻人的品味,同时陈思诚在片场亲自掌控。而于冬在创作能力上,显然不及宁浩、陈思诚。宁、陈两位背后也有资本,宁浩背后的董平也是行业里资深的老炮儿。
于冬这些精打细算的行事风格也不利于他拉拢新导演。2010年,博纳出品的《十月围城》让陈可辛摘得了香港金像奖最佳导演。陈可辛拿奖后宣布不再与于冬合作,他说,“如果你想赚更多钱,那就意味着演员的片酬要更低,制作成本要压缩,这个我觉得很难很难,因为我觉得那样的话,我就保证不了水准。”于冬确实能精打细算过日子。2009年,博纳曾经在美股做了一笔不到1亿美元的融资,这些钱让博纳影业拍了63部电影、开了32家影院。
围着香港老导演,于冬难以布局全年的重要档期。这种弊端会反映到博纳影业的财报上。2023年半年度业绩预告显示,公司预计2023年半年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亏损1.56亿元-3.12亿元,上年同期为盈利2.36亿元。
今年6月份,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博纳影业举办了片单发布会。于冬称,“博纳的目标是要实现当年我们曾经有过的,电影(上市公司)达到800亿市值的辉煌。”但看到今年上半年的业绩,投资人很难打起精神来,如果于冬不扩大他在影视行业的朋友圈,合理布局档期,博纳影业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曾经有博纳影业的高管把于冬精打细数的习惯归因于其一直没有受到资本的青睐。这是于冬心里的一根刺,他曾经吐槽:“华谊已经不是我们电影圈的华谊,华谊是中国企业家那个圈子的华谊”。于冬认为华谊更受资本青睐归因于王中军、王中磊的跨界社交能力。于是,他回到长江商学院DBA,结识了冯仑等人。于冬希望进入一个更广阔的社交圈,以便给博纳影业找更多“兄弟”帮衬。
当于冬真有了这些“兄弟”,又打起了别的算盘。
于冬进军房地产
这个月初,于冬拿下了北京东城区工人体育场西路3号的豪宅项目(项目推广名“IN三里”)。2020年4月,中植系旗下投资平台中海晟融宣布成功收购这个项目,并向世茂集团转让项目公司40%权益,与其共同开发。
2021年年初,世茂集团出现流动性危机,开始通过卖地、股权、项目自救。而中植系的日子也不好过,随着产业政策、监管政策等变化,中植系庞大的产业规模难以掉头,旗下恒天财富又先后踩雷乐视网、天马股份、长生生物等。再加上,2021年,中植系创始人解直锟突发心脏病离世,中植系的未来更难预料。两家公司的危机导致IN三里停盘。
于冬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从2021年开始,世茂集团旗下的开发商西北金控资本管理有限公司发生数项股权变更。2023年3月,于冬间接持股的公司成为了西北金控新增股东,中植系部分退出。今年7月,西北金控的法定代表人已变更为于冬。
于冬与上一任资方私交甚笃。解直锟的治丧委员里面,除了妻子毛阿敏外,于冬与世贸集团创始人许荣茂均为其治丧委员会成员,这将三人的私交摆上台面。
于冬与中植系的关系可追溯到2016年,当年12月26日,博纳影业获得25亿元战略融资,中植系为参投方之一。2019年,博纳影业主控电影《中国机长》,出品方里有中植企业集团,毛阿敏不仅为影片唱了主题曲,其与解直锟的女儿解丰鸣也出演了该片的重要角色。
不知道于冬在报恩还是另有谋划。他在IN三里发布会上表示,“我是看着这个项目诞生的,我也跟着冯仑等资深地产界人士交流过项目的投资价值,遇到这个不可复制的机会,我便做出了收购的决策。”冯仑也是博纳影业的重要股东。
在于冬进军房地产时,大多数影视上市公司凭借暑期档的表现,股票上涨,而博纳影业股价下跌,上半年亏损,不知道股民们作何感想。
眼下,中国电影行业的变局仍在继续,于冬想要争夺行业第一并不容易,除了玩转资本、投资房地产,也许他更应该关注新生代导演,为未来香港导演的退休留好退路,同时,为下一个暑假档留存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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