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云南,雨水丰沛、万物生长。藏在深山的野生菌(本文中提到的野生菌均指野生食用菌),也终于在湿润的泥土里感受到了云南人味蕾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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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脚沾泥土的菌子们就“翻山越岭”进入市场,等待食客们挑选。云南木水花野生菌交易中心内,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挑菌的顾客兴致勃勃。从市场的拥挤程度,不难看出云南人对菌子的痴迷。同样等待尝鲜的,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食客们。
随着云南野生菌频频“出圈”,作为“好物推荐官”的带货主播们,也将野生菌带入到直播间,向省外网友推荐这份云南专属美味。
“我不允许我的家人们还没吃过新鲜野生菌!”市场内鸡枞菌摊位前,大胜正对着手机屏幕热情地和粉丝互动,短短几分钟内,就收到了一笔订单。
新晋主播“鸡枞哥”大胜
大胜是一名从房地产行业转行至野生菌直播带货行业的买手主播,主要代购鸡枞菌,入行至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轻松活泼的风格与帅气大方的形象让直播间的顾客亲切地称呼他为“鸡枞哥”。即便经验有限,他的团队也在这个夏天创造出一天售卖400kg鸡枞的纪录。
之所以选择这个赛道,大胜既看中了电商直播带货的浪潮,也看中了野生菌较强的地域属性与自带流量的,更重要的是对家乡土特产浓厚的热爱与深深的情怀。
大胜作为买手,在向顾客直播的同时,也需要自己寻找货源。到货是否及时、菌子是否优质是他选择供货商看中的要素,目前大胜在市场内大概有3到5家固定合作的优质商家。
在野生菌挑选标准上,大胜主要考虑两个方面:一是新鲜程度,触感较硬的代表新鲜度较高;二是品相,形状粗直饱满的为上乘。这也是大胜跑遍了玉溪易门、新平等野生菌产地,向当地采菌者取经总结出来的。
不同于初出茅庐的大胜,华哥是市场内公认的销冠主播,也是最早一批开拓直播市场的野生菌商户,从2019年起,伴随着直播风口的到来,他以锐利的眼光紧跟潮流,通过直播间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到野生菌上来,不依靠任何作秀涨粉手段,仅凭着真诚与踏实积累了一波又一波的粉丝,作为一个小众市场的主播,如今华哥直播间的固定粉丝已经达到10多万。
资深带货主播“华哥”
相较于没有货源的纯买手主播来说,华哥有着自己特定的优势。在直播兴起之前,华哥一直跟随父辈经营野生菌生意,早已与来自楚雄、曲靖、玉溪等地的野生菌商户建立起长期稳固的合作关系,有着稳定的野生菌收购渠道。
在野生菌辨别方面,从小就上山捡菌的华哥更是轻车熟路:比如,拾起一朵菌子他就能准确说出它的产地、口感,新鲜程度。普通消费者单从外形难以区分野生菌品质,更何况是隔着屏幕的网友。这就要求主播以诚信的态度、运用专业知识,帮网友们精心挑选。而要成为一名行家“买手”,至少需要深耕三五年。
据华哥介绍,在野生菌销售旺季,每天能有上百单销量,往年的最高纪录达到了一天300单,交易额近10万。最忙的时节,华哥每天凌晨4点起床就开始了挑选鲜菌,此后向酒店配送的野生菌,上午8点多,华哥便投入到激烈的直播工作当中。早晨是市场最热闹的时候,也是直播间最活跃的时间,华哥一边和粉丝互动、一边选货,人手不够时也得加入打包大军,时至下午2点,下播安排好发货的华哥得以短暂休息,待其迅速吃完午饭,下午3点,直播间又开始营业,一直持续到傍晚7点左右,华哥方能结束一天的忙碌。“在最忙的时候甚至连一口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是24小时连轴转。”华哥说,在野生菌销售淡季,则主要以售卖干货为主。
野生食用菌作为一种季节性的食材,其新鲜程度是大家最关注的,对物流有着较高的要求。大胜介绍,从顾客下单到货品打包仅仅只需10分钟的时间。野生食用菌从采摘、直播间下单到送达省会城市的餐桌,平均时间不超过48小时。在到货签收后,大胜团队会在第一时间联系顾客开箱验货,有问题及时理赔。
在事业的起步阶段,他的团队也曾遭遇挫折。由于疏忽大意,未曾向消费者提前告知部分野生菌的特性,顾客因收到变色的菌子而给出差评。这条差评时刻警醒着大胜,食品安全问题是消费者最关注的,尤其在野生菌售卖行业,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在华哥看来,自己的直播间广受关注的一个重要原因,主要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网友能在直播间能够体验到自主挑选的乐趣。因此华哥在挑选菌子的时候,会将品相最优的一批货筛出来放在直播间销售,余下的以供批发之用。为维护和树立自己直播间的形象,像奶浆菌这样在运输过程中容易破损的菌子也不在直播间销售。
在直播间,粉丝们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野生菌怎么做”“吃了会不会躺板板”,对此,主播们也会提供保姆级的服务:直播间亲自示范菌子的烹饪方法,一对一电话跟踪,传授“最云南”的烹饪方法,确保顾客能安全加工野生菌。
为了守护“舌尖上的安全”,市场方也做足了功课。据云南木水花野生菌交易中心总经理成爱丽介绍,每天活跃在市场上的野生菌售卖专业主播有二十多个,他们部分从导游转行、或本来就是主播,与此同时许多商户也开通了自己的直播间。
为保证顾客购买到符合标准的野生菌,市场有着自己的监管巡查机制,严禁市场外的野生菌流入,并联合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广州微生物研究所、云南大学等多家科研机构和大学成立了专家团队。每天都有一支食品安全巡查队伍在市场巡逻,如果遇到难以辨识或可疑种类的食用菌,将直接上报至专家组进行分类鉴定;遇到腐烂或有毒的野生菌将强制下架并销毁,确保顾客在市场购买的野生菌安全可食用。同时,市场内建立了3.15投诉站,消费者在交易过程中发现任何问题可直接投诉。
在主播的监管方面,市场也有入职前的培训机制,让主播对野生菌种类、质量、食用注意事项等一系列知识进行学习掌握。成爱丽表示,下一步将继续加强对带货主播的管理,规范销售,进行主播入职登记。
据云南省食用菌产业升级发展办公室统计,2022年,云南省食用菌总产量98.33万吨,农业总产值382.61亿元,综合总产值1033亿元。其中野生食用菌产量31.61万吨,农业产值250.54亿元,综合产值也正朝着千亿目标迈进。
电商渠道的兴起,也为省外食客“尝鲜”提供了便利。以云南木水花野生菌交易中心为例,自疫情以来,直播带货逐渐兴起,加上其他电商销售渠道,线上销售大致占到四成。
尽管受运输成本、野生菌保鲜要求高等因素的限制,直播无法成为最主要销售渠道,但却为省外网友了解云南野生菌提供了窗口,也进一步拓宽了销售渠道。
中华全国供销合作总社昆明食用菌研究所(云南省食用菌产业发展研究院)党委书记、所长孙达锋表示:“无论是省内餐饮行业,还是直播带货行业,都要进一步做好行业自律,守护好云南野生食用菌这张靓丽名片。”
策划:期俊军张成
文字:期俊军实习生赵晴
视频:陈思蒙实习生王丹
配音:实习生何春燕
海报:陈思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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